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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木悲痛欲绝地瘫软在了地上,抽泣道:“我欠他太多了,也许我死了,他就可以活过来了。”
“他都已经下葬,不可能活过来了,木木,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也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送你回去吧。”阮阮心里越来越不安,她俯下身,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冰凉的泪水落在了她的手上。
“不,他可以活过来,我要救他,我要让他回来......”苏阮木像着了魔般忽然站起身,朝着山顶跑去。
“木木!”阮阮见她有危险,立马出手拦住了她。
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出现在了苏阮木的面前,将她牢牢地挡在了山路上,她被撞得反弹了回来,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阮阮急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蹲在她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圈,焦急道:“木木,你没事吧?”
苏阮木呆呆地坐在地上,流着泪哀求道:“阮阮,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这辈子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你走吧,别再管我了。”
一阵强烈的刺痛从左胸处密密麻麻地钻了出来,阮阮不适地捂着胸口,再次体会到了十一年的那天凌晨,她看着即将死去的苏阮木,没有心脏的胸腔硬生生长出了名为情感的枝蔓。
这千百年来,她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她知道人类身上存在着一样独一无二的东西,它名为情感,时而虚无缥缈,时而又刻骨铭心,以至于她看遍了世间,仍是没有看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她知道这东西极其致命,能在无形间杀害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有些人看似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
而它也连带着衍生出了另一种成全的方式——殉情。
阮阮无奈地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她是她来到人间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也是她心甘情愿违反时间法则也要救下的人。
她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道:“木木,你就这么爱他吗?”
爱?
她有什么资格爱他。
苏阮木自嘲一笑,干涩的嘴唇渗出了血丝,魔怔了般喃喃道:“我没有资格爱他,是我害死了他,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命来赎罪,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他。”
她抬起手紧紧地抓住了阮阮的白色裙摆,心如死灰道:“我求你别再管我了,你不是说人类的命运都是注定的吗,也许我的命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这一次,你就让我自己做决定吧。”
“我怎么能看着你......”
一阵苦涩从喉咙口涌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阮阮伤心地看着她,左胸处的疼痛越来越重,像是要从她空荡的躯体里长出一颗心来。
她痛苦地忍受着这难捱的痛楚,艰难地恳求道:“木木,你可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
苏阮木伸出手,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极力扯出了一抹安抚的笑意:“不要拦着我了好吗,阮阮,你走吧。”
说着她便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沿着山路踏上了她选择的命运。
阮阮站在泥泞的山路上,沉默地看着渐渐离去的苏阮木,这一刻,她终于彻底理解了人类的情感,而这一次,她也将湮灭在这致命的感情里。
也许,这也是她的命运。
她一直以来高高在上地掌管着人类的时间,以为自己与这世间万物不同,可到最后,她却同样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也许早在她决定来人间的那一刻,她就成了这旋涡里的一阵风,注定要飘散在这无望的人间。
阮阮绝望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确是一片清明,她下定了决心,出声挽留道:“木木,我可以救他。”
苏阮木闻声停下了脚步,她迟疑地转过身,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阮阮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心疼地望着她湿漉漉的眼角,一字一句道:“我说我可以救他。”
“真的吗?”苏阮木听清了她的话,无神的眼里渐渐漫进了月光,她害怕再次失望,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可以救他吗?”
阮阮咽下了喉咙里的苦涩,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道:“可以。”
苏阮木浑身的力气随着她的话语一下子被抽干了去,她腿下一软差点又摔在了地上,无力地抓着她的小手,激动而又急切道:“那怎么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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