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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第1页）

堂上司马幽竹的话让云儿和秦叔又忆起了当年惨状，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害怕。而赵相和司马幽竹的对峙也火花四溅。云儿和秦叔怎见过这阵势，只是不停地流泪。阿云倒是安静沉默，冷眼旁观。高雅淩喝住两人，知道他俩都在火气上，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便让阿云道出原委。

“回禀大人”，阿云公子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奴家命苦，三年前父母双亡，为谋生计便进了这烟花之地。赵家小姐时常来我的漪澜苑喝茶听琴，也算得上一掷千金，也时常送奴家贵重首饰。有时还带着别的大人们一起来。奴家本是艺倌，卖艺不卖身，但是赵家小姐近几个月时常来漪澜苑，对奴家有……有非分之想，甚至逼迫奴家去做花魁，还说如果不依便要夷平漪澜苑，就如当年无故惨死的艺倌余美人一般。”一番话下来已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高雅淩自然知道余美人的案子，虽然事有蹊跷，但当事人已经翻供，加上赵相一派的威压，自己才不得不罢休。但当时的案宗及部分证物仍在府尹中保存。

“尤其是最近王爷常来漪澜苑与奴家对弈，赵小姐再有他念，也要顾及王爷的身份。奴家虽是艺倌但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会污了自身清白。”阿云还是不是“娇羞”的看一眼羲王爷。而羲王则正襟危坐，不答话但也不反驳。

众人这才醒悟：羲王爷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来陪着审堂，原来是赵二小姐和司马幽竹争抢的小公子是羲王爷看上的啊！这两人不是找死吗？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赵二小姐自然不会认账，急忙反驳。

高雅淩又一拍惊堂木，示意阿云继续说下去。

阿云用帕子擦擦眼泪，委屈的对着赵二小姐道：“身为女子，怎么敢做不敢当。赵二小姐，这是不是你硬要我收下的金钗和玉佩？”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裹起来的帕子，打开正是一枚凤纹翡翠和一支并蒂海棠金镶玉步摇。赵二小姐道：“那只是一些小玩意儿，哄你开心罢了。你不也还是贪图财物收下了吗？”高府尹让衙役拿了上去给羲王爷和赵相过目。赵相见到那东西，早已一脸颓废，忙让衙役摈退围观的百姓。

羲王爷不紧不慢道：“恕我眼拙，这步摇似是当今太后去年祭天时所戴，这翡翠上也有皇宫里的印记。天凤律法禁宫珍宝严禁外流，太后身边的东西竟流落到八大胡同，简直是给我姬氏皇族脸上抹黑！”

一番话如晴天霹雳，惊得赵二小姐忙跪下磕头。赵相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报：“中书令司马大人到！”姬凤天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忙起身寒暄。

司马侯告罪道：“我这不成器的女儿今日竟惹出这些事来，还劳动了羲王爷和赵相大驾，真是罪该万死。孽畜，还不跪下！”

这司马幽竹虽是傲骨，却不敢在母亲面前嚣张，忙跪了下来。

众人坐定，羲王爷让人收起那些首饰，问阿云：“你说赵小姐还带着几位大人到你那里？他们可有送你什么东西？”姬凤天摆明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阿云说：“吏部尚书张静、户部侍郎钱礼士、大理寺卿余仁方，还有国子监尚贤雅几位大人只是过去坐坐，不曾送奴家东西。不过奴家曾听说有位艺倌因为不愿做花魁，竟被几位大人……占了身子，最后致死……这件事八大胡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麓翊城虽说不上什么干净地方，但朝廷命官做出这等事情来，也真真让人震惊。赵相一听立马回过神来，怒喝道：“大胆贱人！身为艺倌居然敢私藏禁宫珠宝，胆敢污蔑朝廷命官，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企图攀附王爷，真真罪该万死！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阿云泪眼朦胧的望着姬凤天，只盼她看在司马幽竹的面子上出手相救。司马幽竹已经慌了神，却见姬凤天不为所动，置身事外。

两旁衙役就要上来抓人，司马幽竹护在前面，怒道：“谁敢！”司马侯见状，骂道：“孽畜，给我滚过来！”两方正争执不下，却见阿云擦干眼泪缓缓站起，朗声道：“众位大人，今日是阿云的罪过，不该因阿云一人的姿色惹得赵小姐和司马大人以及王爷为难。阿云虽为男子，却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今日，阿云甘愿自毁容貌，以示清白！”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尖利的簪头朝右脸上划去。云儿和秦叔哭喊着拉了下来，却已见面纱上血痕斑斑。云儿小心翼翼的帮他摘下面纱，众人见这阿云肤如凝脂、琼鼻如玉、朱唇润泽，美艳无双，惊为天人。难怪赵二小姐念念不忘、司马幽竹舍身相护，连羲王爷也拜倒在石榴裙下。只是那纤纤玉指捂着的右边脸不断地渗出血来，从此以后白璧微瑕，让人惋惜。

众人也没想到这阿云竟是如此刚烈，都不禁钦服。惟有姬凤天见到他的一张脸，猛然站了起来：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只不过虽然相貌相似，但眼前这位阿云公子心中的城府沟壑，远远深于那人，倒失去了那份纯净……

见众人用诧异的目光望着自己，姬凤天忙按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面上却装作惋惜至极，连连道：“哎呀，阿云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有我给你撑腰，何必自毁容貌啊！像你这般才貌双全的男子，世间哪里寻得出第二个来！”众人更是肯定，这位王爷果然对阿云公子有意啊！

高府尹喝退衙役，赞道：“阿云公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忠贞可嘉！而且虽曾私藏禁宫首饰，但并不贪恋钱财，及时交出，也算得上功过相抵。退下吧。”王爷的男人，谁敢定罪？

底下三名男子忙磕头谢恩，云儿和秦叔扶了虚弱的阿云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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