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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八十九章 随着癫狂直至消亡二合一（第3页）
十日后，帆船抵达枫丹港。
码头上人群涌动，气氛紧张。警卫队全副武装巡逻，空中漂浮着数台监察无人机，镜头齐刷刷对准来船。然而当盲童踏上陆地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无人机在同一秒停止运转，缓缓坠落，外壳裂开，内部电路竟开出细小的归梦兰花，蓝紫色花瓣迎风绽放。
围观群众先是震惊，随后爆发出欢呼。一名小女孩冲上前，塞给他一张折成千纸鹤的纸条。他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老师说不能问‘法律是不是错了’，但我还是想问。你告诉我可以问吗？”
他在纸条背面写道：
>“你能问，就说明它可以被问。”
>“带着这个问题活下去，比得到答案更重要。”
女孩笑着跑开，将纸条高高举起，像举着一面旗帜。
当天下午，议会大厅召开特别听证会。盲童受邀列席旁听。现场直播覆盖全境，无数家庭围坐在屏幕前，等待判决??是否将“评分系统异议者”定性为危害社会稳定分子。
辩论激烈持续六小时。正当多数议员准备投票通过镇压议案时，大厅穹顶的水晶灯突然集体闪烁，继而投射出一段影像：
那是摘星崖少年哼唱歌谣的画面，接着切换为雪眠村纸鸢飞越边境、老学者翻阅《思辨录残篇》、士兵抬头凝望坠落的风筝……最后定格在盲童笔记本上的那句话：
>“文明的高度，不在于解决了多少问题，而在于保留了多少尚未解决的问题。”
全场寂静。
一名原本立场强硬的法官缓缓起身，摘下象征权威的黑袍，轻声道：
“我曾以为秩序就是答案的集合。但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秩序，是允许问题存在的空间。”
表决结果逆转。议案否决。
消息传出，全国多地爆发自发庆祝。但在至冬宫深处，多托雷并未愤怒，反而大笑不止。
“完美！”他拍案而起，“让他们推翻旧信仰！让他们摧毁旧制度！当一切都被质疑到崩溃边缘时，他们才会渴望一个绝对正确的终极解答??而那个解答，只能由我赋予！”
副官战栗：“您真的认为……混乱能导向理性？”
“当然。”他眯起眼睛，望向北方冰原深处那座埋藏万年的机械神殿，“因为真正的理性，必须经过怀疑的熔炉淬炼。我要让全世界都陷入‘不知道’的痛苦，然后，亲手赐予他们‘知道’的救赎。”
与此同时，盲童在枫丹租住的小屋里，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上无字，打开后只有一张空白纸。但他用手抚过纸面时，指尖传来细微凹凸感??是盲文。
他读了出来：
>“你在寻找源头，但源头也在寻找你。”
>“长枪选择了你，不是因为你最强，而是因为你最愿承认自己无知。”
>“小心‘终极答案’的诱惑??那往往是奴役的开端。”
他沉默良久，将信纸投入炉火。火焰升起时，灰烬竟拼出短暂字样：
**“保持疑问。”**
翌日清晨，他登上飞往璃月的客船。归梦兰再次震动，提示新的节点正在激活。他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添上一句：
>“如果我们都学会了提问，谁还愿意扮演权威？”
>“而现在我想问：当所有人都渴求答案时，谁还能守住疑问？”
海风呼啸，朝阳喷薄。
他知道，旅途远未结束。
前方，还有无数沉默的心灵等待被听见；
还有无数未曾出口的问题，亟待破土而出；
还有那柄贯穿时空的长枪，静静守望着人间是否真的准备好??
再次成为会问“为什么”的种族。
长枪依旧。
而人间，仍在学习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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