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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是神主（第3页）

苏禾静静看着她：“师妹，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七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父亲把最后一碗粥给了我。他饿死前对我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后来呢？我成了清心境弟子，学会用药物让人忘记饥饿、忘记痛苦、忘记亲人死去的模样……你说，这种‘活着’，真是他想给我的吗？”

白璃怔住，嘴唇微颤，终究无言。

苏禾转头看向男孩：“你准备好了吗？当你唤醒真实之核，天下将再无秘密可言。每一桩罪行都将暴露，每一段谎言都将破碎。你将成为众矢之的，也将背负亿万灵魂的重量。”

男孩望向身后那些提灯而立的百姓??有满脸皱纹的老妪，有抱着婴孩的母亲，有断臂的士兵，有瞎眼的歌者。

他想起哑镇井边的血灯，想起忘川湖底升腾的残碑，想起那一声声“我们记得”。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准备好了。”

苏禾笑了。那一瞬间，她身上的光影暴涨，化作漫天星雨洒落。每一粒光点都是一段记忆：一个孩子学会走路的瞬间，一对恋人初吻的羞涩，一位将军临终前对国土的眷恋……它们纷纷落入人群，渗入忆灯，点燃更深的觉醒。

水晶碑轰然崩解。

一道纯粹的白光自地底冲天而起，贯穿大地，直射苍穹！

***

与此同时，皇宫密室。

“愿核”晶核剧烈震颤，裂痕蔓延如蛛网。老太监跪伏在地，浑身发抖。

龙椅上的身影缓缓起身，终于显露出真容??一张年轻却毫无表情的脸，双眸赤红如血，额心一点金纹隐现。

“启动‘净心阵’。”他开口，声音机械冰冷，“封锁七州主城，强制服用‘忘忧散’。凡持有忆灯者，格杀勿论。”

“可是陛下，民间已有十万人觉醒，兵力不足以镇压……”太监颤声禀报。

“那就让他们重新睡去。”皇帝漠然道，“梦，才是最好的统治工具。”

话音未落，天空骤变。

那道自北渊升起的白光竟撕裂云层，化作万千光丝垂落九州。所及之处，药炉炸裂，符?自燃，禁制崩解。无数人家中的忆灯无风自亮，照亮尘封多年的旧信、褪色的照片、埋在箱底的婚戒。

人们开始哭泣。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想起了太久不曾想起的东西。

一个书生猛然砸碎书房里的“静心钟”，抱住妻子放声大哭：“我想起来了……我们的女儿不是夭折，是被征为‘愿核祭童’，活活抽干了情感而死！”

一名将军摔碎佩剑，怒吼道：“我根本不是英雄！我是屠夫！是我亲手烧了反对新政的村庄！”

就连宫墙之内，也有妃嫔撕开华服，指着皇帝尖叫：“我记得！你是第三个‘承愿者’，靠吞噬百姓记忆活到现在！！”

忆语潮，第二次席卷天下。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男孩站在北渊裂口之上，仰望星空。槐树苗已长成参天古木，枝干扭曲如龙，叶片翻飞间竟组成一个个古老文字：

**“记住，即是反抗。”**

白璃站到他身边，轻声道：“接下来呢？”

男孩望着远方燃烧的城镇、奔逃的官差、揭竿而起的百姓，轻轻地说：

“接下来，我们教他们如何带着记忆活下去。”

风起了。

槐叶纷飞，如雨落下。

每一片叶子落地，便有一盏新的忆灯亮起。

真实正在归来。

而这场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了第一缕破晓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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