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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自奥图姆大公国?”
泽塔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眼中掠过一丝疑惑:“是的。您怎么知道?”他并不记得自己透露过这个信息。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加百列笑着摆了摆手,淡蓝色的双瞳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过去,曾是奥图姆皇家侦查团的一员呢。”
“您过去是侦查团的成员?”泽塔略显惊讶地睁大双眼,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那您为什么会来这座城市呢?”
“这个嘛…”加百列一只手轻轻抵在下唇,笑容里带着深切的怀念,“也是因为那位‘故人’啊。”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因为她,我加入了侦查团…同样也是因为她,我最终离开了侦查团,离开了奥图姆,辗转来到了这座气候怪异的山城落脚。”
“因为‘她’?”泽塔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的柔光,半开玩笑地试探道,“听您的语气,总不会是因为...‘深仇大恨’才离开的吧?”
“噗…当然不是!”加百列被逗笑了,连忙摆手,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敬仰,“正相反,我能将治愈魔法提升到如今的高度,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她的教导呢!”他微微仰起头,视线仿佛透过了病房的天花板,“虽然...她脾气相当火爆,总是把‘废物’、‘蠢货’、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他顿了顿,嘴角却勾起更深的笑意,“...但我依然,发自内心地敬佩着她。”
“哈哈...”泽塔忍不住笑出声,右手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这么说起来,我也认识一个这种性格的人呢!她不仅把‘废物’那类词挂在嘴边,还总会对我拳打脚踢呢!!”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奇特的怀念。
说着,泽塔轻轻叹出一口气,耸了耸肩,眯起双眼,像是在回味:“不过啊...要是没有她,我可能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死了呢...”他笑着仰了仰头,“甚至...在她离开之后,偶尔挨不到她的拳头,我还有点不习惯了呢!”
“噗...咳咳!”加百列被泽塔这“独特”的感悟呛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复,忍不住笑道:“这...这想法就有点危险了吧?不过...”他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她们俩的性格,还真是惊人的相似。我们侦查团的那位团长大人,也是出了名的...嗯...‘体术’爱好者,对团员们从不‘客气’。”
“哈哈,侦查团的团长啊......”泽塔顺着加百列的话笑着重复,语气轻松。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
侦查团的团长?
奥图姆的皇家侦查团团长?
脾气暴躁,对成员拳打脚踢的“团长”?
“该不会这么巧吧...”泽塔眯起了眼睛,一只手无意识地抵在额前,脑海中瞬间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名字,以及那道绿发金瞳、总是带着暴躁与不耐的高大身影。他压下心头翻腾的巨浪,故作轻松地轻咳一声,缓缓凑近一脸困惑的加百列,压低了声音,带着试探:“您说的团长...最后是不是也离开了侦查团?”
“唔...是这样的。”加百列虽然对泽塔突然的靠近和问题感到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眼中追忆之色更浓,“团长在劝我主动辞去职务后不久...她也离开了。至于之后她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
“还...真是啊...”泽塔苦笑着挠了挠脸颊,深深感叹着“命运”的奇妙。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那...您说的团长,她是...精灵,对吗?”
加百列整个人猛地一震,淡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的光芒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温和与困惑!他死死盯住泽塔,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精灵”这一种族,在绝大多数国度中,都只存在于传说和吟游诗人的歌谣里!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无从确认其存在与否,甚至连许多贵族和官员,都对其的存在持怀疑态度!
加百列联想到泽塔之前的言语、他对侦查团的了解、以及此刻泽塔那双深邃的眼瞳...加百列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脊椎窜上头顶!
“祖鲁团长?!您认识祖鲁团长?!”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变调,甚至有些颤抖!
“果然现实就是这么巧啊...”泽塔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点了点头,“没想您居然是团长过去的团员之一...”
“这么说...团长她还活着?!她真的在那次秘密清洗里活下来了?!”加百列的神情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向前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泽塔的手臂,淡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泽塔,“我明明得到的是...奥图姆境内的精灵全部肃清了的消息...”
“团长她...现在还在奥图姆吗?!”加百列的声音带着急切的期盼。
“啊...不,团长她在恶魔城的角斗赛之后就离开了。”泽塔微微摇头,轻声开口,“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估计还在为精灵的存亡作斗争吧!”
“角斗赛...这么说起来!”加百列的神情再次变得惊讶起来,“那个角斗赛的冠军泽塔,他使用的自然魔法...跟团长简直如出一辙的强大...难道说...您就是...?!”他瞪大双眼注视着泽塔,喉间的话语迟迟没能说出。
泽塔迎着加百列那几乎要将自己穿透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啊哈哈...是的。我就是那个...泽塔。”
加百列几乎抽干了身体所有的力气,缓缓松开泽塔的胳膊,最终踉跄的坐回矮凳上。他低下头,双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微微耸动。
“过了这么多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良久,加百列才缓缓抬起头,眼圈些许发红。他看着泽塔,眼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没想到...团长她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在教授着她的那种魔法...”
“所以...团长她还好吗?”加百列的情绪稍微平复,但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她有没有受伤?她...”他有太多问题想问。
“你我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吧!”泽塔微笑着将手搭在他的肩头,轻声开口,“团长那么强,当然是一点事都没有。”说着,他还握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毕竟她还能毫不留余地揍我呢!”
“哈哈...那也是呢。”加百列被泽塔的话逗笑,长舒出一口气,“她可是祖鲁团长...最强的原始恶魔之一...”
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种带着追忆和感慨的复杂氛围弥漫开来。洛羽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耳机,赤瞳平静地注视着情绪激动的加百列,似乎对这段关于祖鲁的对话并不意外。诺亚抱着小红,安静地聆听着泽塔与加百列的谈话。
“所以...”加百列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站起身,对着泽塔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无比郑重,“谢谢您,泽塔大人...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
“您不知道...了解祖鲁团长的现状对我的意义有多么重大!我加百列...会对这份恩情了然于心的!”
“能帮助到您我也很高兴...不过,感谢的话应该是由我对您说才对!”泽塔连忙扶住加百列的胳膊,开口道,“毕竟您可是刚刚才救下了露西...我们还没来得及谢您!”
“不...这只是我身为医者的责任——这也是团长教给我的。”加百列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而且,这件事对我的意义真的很大!所以...还请接受我的道谢!”
说着,加百列缓缓看向病床上安睡的露西,又看了看泽塔一行人,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却无比真诚的笑容:“您的同伴需要休息。我会安排一间安静的休息室。有任何情况,随时叫我。”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泽塔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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