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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3章 清扫战局（第2页）

“不好！”闻心一把抓住她肩膀，“他们在攻击你的‘语言中枢’！不是让你失声，是让你从根本上‘遗忘如何命名’！”

苏砚挣扎着指向北方，眼中满是不甘。她想说“师父”，可连这个词都开始模糊。

闻心立刻明白??缄口守真殿的新手段，是逆向施展“禁名令”，直接侵蚀记述者的认知根基。若苏砚彻底失去命名能力，那么所有被她唤醒的记忆都将再次崩塌。

“裴昭！”闻心厉喝。

竹楼方向疾驰而来一道剑光，裴昭踏风而至，长剑出鞘，寒芒直指苍穹。

“带她去共心树根室。”闻心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泪滴状的晶体，塞入苏砚手中，“这是‘记忆锚点’，能暂时稳定她的意识。你必须护送她进入地底核心，借助主根共鸣重塑她的语言印记。”

裴昭点头，一手揽住摇摇欲坠的苏砚：“那你呢？”

“我去拦住他们。”闻心抬手，掌心再度燃起幽蓝火焰，这一次，火焰中浮现出数百个名字，每一个都在微微颤抖，“既然他们想让人遗忘，那我就让全天下都‘听见’这些名字该有的重量。”

她纵身跃下高台，身影化作一道流火，直冲北方天际那道漆黑裂缝而去。

***

与此同时，戈壁深处。

黄沙翻涌，青铜巨门再度浮现。七具灰袍残影在门前重组，虽身形虚幻，气息却比之前更加阴冷。为首者缓缓抬起手，七口破碎的小钟竟在空中重新凝聚，只是钟体已转为漆黑，内部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正在无声呐喊。

“记述者出现了。”他声音如砂石磨骨，“而且是双生记述者??闻心以心传忆，苏砚以耳承罪。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身后灰袍人低语：“共心树已被污染，禁名令效力下降三成。若任其发展，百年内，我们将彻底失去对‘言语’的掌控。”

“那就提前启动‘终焉静默’。”首领冷冷道，“打开‘无言井’本源，释放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原初寂静’。”

“可那会吞噬一切声音……包括我们的。”

“正合我意。”首领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笑意，“当世界再无言语，也就不再需要噤声使。我们，将成为寂静本身。”

他双手合十，七钟齐鸣，这一次，没有声音传出，但整个空间开始坍缩，仿佛宇宙正在被一只无形之手揉成一团。

***

地下密室，共心树主根盘踞如龙。

裴昭背着苏砚穿行于幽深隧道，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晶石，每一颗都包裹着一段凝固的记忆碎片。空气中流动着低沉的嗡鸣，像是亿万细语汇聚而成的潮汐。

“快到了。”裴昭低声安慰，“坚持住，苏砚。”

苏砚靠在他背上，意识模糊，手指紧紧攥着那枚泪滴晶体。她努力回想“师父”这个词的意义，却只看到一片空白。她害怕极了??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真的变成一个说不出名字的人，怕谢无咎再一次被彻底抹去。

终于，他们抵达最深处。

一座巨大水晶棺静静悬浮于根须中央，棺中并非尸体，而是一团跳动的金色光核，正是共心树的灵魂本源。根须如血脉般连接四方，延伸至九州各地。

裴昭将苏砚放下，催动剑气激活阵法。刹那间，光核爆发出柔和辉光，无数根须缠绕上苏砚四肢百骸，温柔而坚定地探入她的灵魂。

剧痛袭来。

苏砚惨叫出声??不，她并没有真正发出声音，但她的神经却清晰感受到了那种撕裂般的震荡。她的大脑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过往所有听过的言语、读过的文字、写下的句子，全都被强行抽离、打碎、重组。

她看见自己五岁时站在学堂前，先生教学生念“天地玄黄”，唯独跳过了她，因为她姓“苏”??而“苏”曾在百年前一场叛乱中被视为禁忌音节。

她看见十三岁那年，母亲临终前嘴唇蠕动，想喊她的名字，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最终含恨而终。

她看见谢无咎站在火刑架上，面对万千百姓，平静地说：“你们可以烧死我，但请记住，疼痛有权拥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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