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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晓月（第2页）

路上，裴舟不时地张望、观察着周围变化。反观未霄倒是安分得多，一路走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人，思绪确实飘远了。

明明不过一个隐居深林的避世之人，百姓无偿看诊自然毫无异议，但却能在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身份。

当真只是个无欲无求、不问世俗的隐士？他如是想道。

察觉到身后直白的注视，沈澈偏头俯身对烟岚说：“你先将院中的药材收进去，再...”又低头靠近了些，耳语了几句便让小姑娘离开了。走时还能见她转头瞪了未霄一眼。

见此，未霄也叫来裴舟，吩咐几句就让他同烟岚一块走了。

见两人走后，沈澈将未霄带进一间房内，入目的桌案上摆放着的文房四物品相品质再普通不过。桌案的右侧摆放着简陋的竹床，左侧一方榻，榻上的小桌放置着一套茶具。

那便是沈澈平日休闲小憩的地方。

沈澈将人请到榻上坐，自己则是动手沏茶。

“寒舍简陋，还请将军海量。”

“无妨。”

两句话的功夫，茶便沏好。随着茶水一同落下的，是沈澈的话语：“将军是从何处知晓在下居住此地？”关于住处，临安随便一位百姓问问就能知道个大概。

“这...”茶杯落在未霄面前，他望着澄澈的茶水有所思。见状，沈澈也不着急，悠闲地喝了口茶。就听见未霄叹了口气，抿了口茶道：“前不久家弟无故病倒，三天的时间里，我将全汴京大小医师都请了遍，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叫了两三次。无一不是摇头叹息...”

说话间，未霄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却只偏头望向窗外，整个人显得无比惆怅。随后复道：“直到前日的一位神秘人忽然到访...”

追忆回前日。

将军府内，未霄在桌案前翻阅卷宗，试图找到几名还在世的退休太医。府内的家仆忐忑又激动地叩响书房门来报：“将军，府外有人求见。”未霄此刻正有些烦恼，刚想拒绝就听到家仆再次开口：“那人说有办法救二公子。”

话音落下，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也不等他人反应，未霄径直奔向前厅，边道：“快将人请到前厅！再将裴舟叫来。”说完又加快速度去往前厅。

刚到前厅，就看见一位身穿暗紫色外袍与白色中衣的男子立于厅中。穿着简至却不失贵气，偏偏戴着一副银制面具，纹路活像一只笑面狐。

不明白的身份、看不清的面庞，不清楚的来意，不免让人心生疑虑。此刻也只能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那人见未霄来了，躬身持手作揖。未霄只是简短地应声，招呼他上座，正巧这时家仆将裴舟带来。顿时那人直觉背后一凉，回头便看见裴舟一手握着剑柄站定，目视前方状若无物。

“本将军近日接待了不少像阁下这般的，只是他们所言不实，诓骗本将军。阁下可知他们怎么了？”未霄坐于正位，目光冷厉，好像那人只要被发现在说谎，他身后的裴舟就会一剑劈在他的身上。

未霄虽是在吓唬他，但他这段时日也确实遇到了几名江湖骗子。清楚那些人的实质后，未霄当即吩咐下人将他们扔去大街上示众。

说来这段时日百姓家中的烂菜叶子、臭鸡蛋也消耗了不少。

“此事在下有所耳闻，自然不敢诓骗将军。”那人说着，“但将军此刻这样着急，怕是已经找不到人为二公子医治吧。对于在下，权当是病急乱投医可是？”

“呵，既然阁下知道的这么多，不如说来听听。”

“传闻未家二公子昏迷病榻不省人事，诸大夫皆称为早逝之症。这汴京城内的大夫听闻是未府来请，哪个不是头疼不已，就差关了铺子离开汴京城了。哈哈，不知道以为这未二公子变成了可怕的东西，哈哈！你说呢？”

那人笑声爽朗，却刺得未霄的神情比摆放在书房中上好的砚磨出的墨水差不了多少，手指轻抬，那人身后，裴舟的剑出鞘半尺。

不待他继续动作，那人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并非你看到的这般，二公子是中毒了。且，在下知一人可解此毒。”

“中毒？什么毒？”

“此毒名为「乌晓月」，毒如其名，毒性会在月圆日完全发作。中毒者会因寒气侵袭脏腑而死，在此之前人便会进入如今二公子这般。今日距离十五不过五日，将军还不相信在下吗？”

“此话当真？”

“呵呵，不假。”

……

“原来如此吗？”沈澈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茶杯。听完后他竟觉得有些好笑，因一位不见真容的人的一番话，便赶着迢迢千里来了临安城，就为找一名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带回去救自己的弟弟。

真不怕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吗？

不怕其中有什么巨大代价？

越想越好笑。或许是没忍住，未霄耳边传来一声轻嗤，就看见沈澈的面上带笑，他说：“那么，您如何肯定我能解此毒？又如何确定我会帮您？”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说着，未霄从腰间拔出一支软剑，直抵眼前人的脖颈。从不久之前飞向他的叶片不难看出，这人是会武功的。本以为沈澈会躲开，却不想软剑轻掠过他，在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下一刻就有零星的血珠冒出来。

他竟然没躲！

“将军，你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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