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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桌上，小巫鲑依旧在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得乐不思蜀，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举动。

娄青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榻上，细心地脱去凌江月的长靴，正要伸手去脱他的外套……

凌江月猛地坐起身，有些尴尬地眨着眼睛，解释道：“我自己来。”

“哦。”娄青温声应道，也不回避，只是那般坦然地凝视着对方。

凌江月却被他看得有些晕乎乎的，三两下剥了外衣，只穿着一身亵衣亵裤，裹了被子，蒙头就睡！

娄青上前拉开被子，一脸认真地说道：“会难受的。”

凌江月懊恼地干瞪着眼睛，忽然觉得好笑，自己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娄青见他笑了，也跟着咧嘴笑着，明媚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欢愉，映在眼底，那双如墨般纯粹的眼睛，格外深邃，又格外清澈。

“娄青。”

凌江月忽然唤道，声音清越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娄青掖被子的双手忽然一顿，目光移向对方，四目相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蔓延开来。

凌江月知道，如果他什么也不说，这人替他掖好被子，就会像根木头一样，干巴巴地伫立在窗前，然后一直守到天亮……

前世，他并不了解娄青。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骨子里透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倔强。

或许是月色太美，又或许是夜太宁静，两个人默默对视了许久，鼻息交融，却始终没有打破沉默。

直至——

凌江月低声说道：“在我心里，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男人的身体突然一僵，却依然勉强地笑着，固执地望着凌江月，等待他接下去的话。

凌江月吸吸鼻子，有些哽咽地问道：“即便是这样，你还是决定再守在我身边吗？”

娄青不语，却是坚定地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对方。

“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凌江月沉重地闭上眼睛，眼前忽然浮现出玄天烬的容颜，那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笑容，他不会笑，一开始脾气也很差，霸道又蛮不讲理……加上那人身上，有一种类似娄青曾经的气质，他更是本能地抗拒着。

人以类聚。

能够让凌江月心动的人，必然是温柔深情的，一如玄天昊……所以，他最先产生好感便是温柔的玄天昊，只是……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便在他炸死离开京城之前吗，也没能见到玄天昊一眼。

对于玄天烬，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心动，可是当他发现那个男人的隐藏在冰冷面具背后的真实，当他发现那个男人的本质其实也很温柔，很深情，只是他依然不会笑，又或许是忘了该怎么笑……

天牢中，不离不弃的陪伴，直至最后一刻，为了他的安全，却宁愿暂时分离，留在京城继续尔虞我诈的生活……明明是如此的不愿，却只应为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凌江月的心，尤其如此，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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