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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分赏酸枣仁（第2页）

“种下一个锚点。”她接口，“让赎魂棠成为连接古今疾苦的桥梁。你埋下的不只是土，是你对母亲的思念，是你愿意倾听的决心。那朵花开时，便打开了通道。”

沈砚忽然明白为何那花香气清远，闻之安定??它是千万亡魂的安眠曲。

“那你今日现身，是要我做什么？”

女子凝视他良久，忽而一笑：“不必做什么。你早已开始做了。”

话音未落，雾气翻涌，她的身影渐渐淡去。临消散前，只留下一句：

“记住，真正的医者，不怕死人说话，只怕活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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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沈砚率弟子重返岭南。

一路上，他发现村庄气氛异样。孩童不再嬉闹，老人闭门不出，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黑布条，说是“驱晦气”。但他走进一户人家，却发现并无丧事，只因昨夜全家梦见亲人哭诉“好冷啊，脚都冻僵了”。

他又查族谱，发现该村三十年前曾遭遇饥荒，数百人饿死于冬夜，尸体草草掩埋于后山乱坟岗，至今无人祭祀。

“这不是鬼魂作祟。”他对弟子说，“这是集体创伤的重现。死者未能安息，生者不愿回忆，于是痛苦转嫁给了下一代。”

当晚，他召集全村长老，在祠堂前燃起三十六盏灯，代表三十六个未名之魂。他亲自诵读每一位已知逝者的姓名，讲述他们的故事：谁曾救过落水孩童，谁在雪夜送粥救人，谁临终前还惦记着给媳妇留一双新鞋……

村民们听着听着，纷纷跪地痛哭。

那一夜，风止云开，月光洒满坟地。次日清晨，有人发现坟头长出了一圈小小的白棠花，花瓣薄如蝉翼，散发淡淡药香。

沈砚采集样本带回学宫，经检测，竟是失传已久的“慰灵棠”，传说中唯有至诚追思方可催生。

与此同时，《疾苦录》最新一册自动浮现文字：

>“沈砚于岭南化解怨结，唤醒慰灵棠。

>阴疽之源暂抑，然根未除。

>南海断渊震动加剧，恐三月内崩解。

>唯有集齐‘五心之药’，方可重镇封印。”

沈砚翻开附录，只见“五心之药”分别为：

1.**悲悯心**??取自首位自愿赴疫区救治的医者之泪；

2.**愧疚心**??出自误诊致人死亡后彻夜忏悔的太医之血；

3.**守护心**??由母亲为病儿彻夜守灯不眠所凝；

4.**传承心**??源于老药师将毕生经验写完最后一笔时的叹息；

5.**宽恕心**??需仇人放下屠刀那一刻的真心释怀。

五心齐聚，方能炼成“安魂丹”，镇压怨髓。

“这哪是药材？”一名弟子苦笑，“分明是要人心最深处的东西。”

沈砚却不语，只是取出母亲留下的信纸，轻轻抚过夹在其中的那片初遇时所得棠花瓣。花瓣依旧鲜嫩，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他知道，这场战役，不再是对抗疾病，而是对抗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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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内，他奔波万里。

他寻到那位曾错开猛药导致患儿死亡的太医，如今已在乡野行乞赎罪。沈砚找到他时，老人正蜷缩在桥洞下抄写《千金方》，每写一页就磕一个头。当他得知自己当年误诊的孩子已被治愈，且家属早已原谅他时，老泪纵横，指尖划破纸面，鲜血渗入墨迹。

他取了一滴血，放入玉瓶。

他又赶赴北境，在暴风雪中守候一位产妇整夜。婴儿出生时奄奄一息，母亲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嘴里不停念叨：“你要活着，替娘看看春天。”那一夜，油灯未灭，母亲的眼泪落在襁褓上，凝成霜珠。

他收集了那颗霜珠，便是守护心。

最难寻的是宽恕心。

他在西南边陲找到一对宿敌家族，百年世仇，互杀三代。最后一战中，青年男子刺伤对方父亲，对方儿子又将其妹妹掳走。多年后，两人在集市重逢，本欲再战，却见彼此鬓发斑白，手中牵着的竟是当年被掳走的女孩??她早已嫁人生子，劝两人罢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那男子突然扔下刀，跪地痛哭：“我姐要是还在，也该抱孙子了……”

对方亦跪下，抱住他肩膀：“我对不起你们家……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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