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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缕黑气消散,万灵噬心阵彻底崩溃,天空乌云散尽,一轮明月高悬。
魂若若瘫倒在萧炎怀中,气息微弱,血眸恢复成原本的漆黑,脸上僵硬的肌肉也渐渐松弛下来。
远处,药老与薰儿缓缓走近,神情复杂。
“她……得救了吗?”薰儿低声问。
药老沉默片刻,叹道:“肉体或许保住了,但灵魂是否还能复原,要看她自己能否走出心魔。毕竟,那些杀戮、那些罪孽,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萧炎抱着魂若若,一步步走向星陨阁。
沿途弟子纷纷跪地行礼,无人敢直视这位曾令整个中州颤抖的女子。
她曾是妖女,是灾厄,是无数宗门口中的“魂族祸种”。
可此刻,在萧炎怀中,她只是一个疲惫至极的女人。
数日后,星陨阁深处一间静室中。
魂若若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洒落,屋内焚香袅袅,一切都安静得不像话。
她望着天花板,许久未曾言语。
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萧炎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醒了?”他微笑,“感觉怎么样?”
魂若若静静看他,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萧炎一愣,随即笑道:“当然记得。你在音谷试炼中偷袭我,差点把我打得半死。”
“那时我就喜欢你了。”她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我知道你是萧族之人,注定与我敌对。所以我告诉自己,只要能亲手杀了你,也算不负此生。”
萧炎坐下,将药递给她:“现在呢?还想杀我吗?”
她接过药碗,却没有喝,只是盯着那升腾的热气:“我不想再杀人了。不是因为悔悟,而是……太累了。每一次动手,我都觉得自己离‘人’更远一步。到最后,连恨都变得麻木。”
萧炎点头:“那就放下吧。这里不是魂殿,也不是战场。你可以只是魂若若,不必背负整个种族的命运。”
“可我手上沾的血……洗得掉吗?”
“洗不掉。”萧炎认真道,“但你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们。是继续沉沦,还是试着弥补?”
魂若若垂下眼帘,良久,轻轻啜了一口药。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让她感到一丝久违的真实。
“听说……我杀了很多人。”她低声说,“其中有无辜者吗?”
“有。”萧炎没有隐瞒,“三大帝国各有数座城池因你而毁,数十万百姓丧生。远古种族中,雷族少主、火族长老皆死于你手。还有那些曾与你并无恩怨的散修强者……你也未曾留情。”
魂若若手指微颤,药碗几乎掉落。
“所以……我真的是个怪物。”
“你是个犯过错的人。”萧炎握住她的手,“但只要愿意承担,就还有救。”
她抬头看他,眼中泛起水光:“你会一直看着我吗?像监牢一样?”
“不。”萧炎摇头,“我是陪你。不管你选择赎罪,还是选择隐居山林,我都陪你。”
魂若若怔住。
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雨中对她微笑的少年。
简单,坚定,无所畏惧。
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有些人注定无法拯救世界,也无法改变命运。但他们可以守住一个人的心,哪怕那个人早已破碎不堪。
数月后,中州边境一座荒山上。
一座简陋木屋伫立其间,屋前种着几株菩提花,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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