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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荣听着凌文轩干涩的声音,他也能明白,凌文轩是明白了。两人都是聪明人,配合也不止一次,对彼此都有了解。
“天,还是阴的。”凌文轩看着蒙蒙的天道,“从我在游乐场那天,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天。有时还有下雨呢……”
黄清荣握着轮椅握把的手猛地握紧,印的双手充血发红。
“是啊……”黄清荣一向沉稳的声音略微发颤,“我也没想到,这样的天气会持续这么久。”
凌文轩牵出一丝笑容:“没办法,天是阴的,谁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天啊!”
黄清荣过于使劲握着握把,手臂都在发颤。
黄清荣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清荣大哥,推我到下面看看吧。”凌文轩扭头对黄清荣轻笑道。
黄清荣看见凌文轩心头猛地一跳,凌文轩的视线,竟然是空洞的。
没人知道,音乐在凌文轩的心中占了多大的比重。身败名裂的凌文轩,他还有机会攀登音乐之路吗?没了梦想,没了音乐,凌文轩会变成什么样一个人?
凌文轩的眼神如此空洞,他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嗯。”黄清荣喉间像是被卡住,这一个音节发出都是那么艰难。
黄清荣握着轮椅握把,小臂肌肉鼓起。
一处病房,无数人瞩目。护士,病人,医生,病人家属……
“唔,那不是凌文轩吗?”
“嘿,说起凌文轩网上的那些事情你们相信吗?”
“我看很有可能。这么多天都这么说他看来错不了了,一个人渣。”
“对,人渣,枉我以前还那么喜欢他。”
“我还加过他的粉丝俱乐部,现在想想真的觉得好恶心。这样的人也配成为我的偶像?”
“这种人渣怎么不早点死了,还在医院里好好活着。简直是在污染世界。”
黄清荣额头青筋冒出,握着握把的小臂不只是肌肉鼓起,青筋也暴起来。
凌文轩仿佛是什么也听不到一般,失神看着前方,什么也不在意。
这里到电梯的一段路,黄清荣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耳边如此刺耳的言论让本就内疚的他此刻如同针扎一般。
“我的童年,只有音乐,我的青年时期,也只有音乐。”凌文轩暮然开口。
黄清荣心中苦涩。
“我以为,我的未来,会一直一直有音乐陪伴。我坚信一定是这样的。”凌文轩语气淡淡,像是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越是平淡的语气越让黄清荣觉得难受。
“当年林家成对我的迫害,让我一度觉得绝望。可我还是挺过来了,我的音乐之路挺过来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阻拦我音乐之路的东西,可是……”凌文轩扭头。
黄清荣清晰看到,凌文轩空洞的眼中两束晶莹的东西顺着脸颊骨滑下。黄清荣心中震动,男人的流泪!
音乐于凌文轩而言,比天大,比天还要重要。此刻,凌文轩心中,天塌了!
“现在,我似乎看到了我未来的支离破碎。就像是玻璃一样,碎成一地的渣……”
阴沉的天似在呼应凌文轩的话,令人绝望的话。
可是,似乎在天的尽头,乌云在渐渐排开……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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