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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第2页）
画面结束，她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没倒下。
“为什么是我？”她喘息着问，“为什么非要唤醒这些记忆？它们只会带来痛苦。”
“因为遗忘才是最大的痛苦。”张默冷冷道，“你以为周承恩为什么要建立‘净忆机制’？因为他害怕人们记得。记得那些被抹杀的名字，记得那些被掩盖的罪行，记得他们也曾有过反抗的权利。”
他指向墙上那些错乱走动的钟表：“你看这些表，走得都不一样。有人调快了，有人调慢了，有人干脆停了。就像我们的历史??被人为修改，被强行中断。可真正的记忆，不该由权力来定义。”
周念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告诉我，怎么找到其他八位守册人。”
“不能告诉你。”张默摇头，“他们各自守护一段‘时链’，位置互不相通。唯有当你激活这枚‘时钥’，它才会指引你前往下一个节点。但……”他顿了顿，“每次使用，都会消耗你的记忆。”
“什么意思？”
“简单说，你会忘记一些事。”张默凝视她，“可能是童年的片段，可能是某个人的脸，也可能……是你爱过谁。”
周念真笑了，笑得凄凉。
“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我连自己是谁都刚想起来。”
她举起铜盘，贴在心口，闭目低语：“我愿以记忆为祭，换真实归来。”
刹那间，铜盘发出幽蓝光芒，螺旋纹路旋转起来，投射出一道光幕。光幕中浮现出一幅地图??西北荒漠深处，一处标记为“沙眼”的区域，正闪烁红点。而在红点旁边，浮现一行小字：
>**第二链：谭文，代号‘烬’，状态：已苏醒，正前往黑塔。**
“谭文……”周念真心头一震，“阿璃唤醒他了？”
“青焰传人若重临人间，必引动记忆风暴。”张默神色凝重，“黑塔本就是禁忌之地，埋藏着第一批失败的‘容器’。若让青焰在那里燃烧，整片沙漠的记忆都将复苏??包括那些早已死去的意识。”
“李追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周念真猛然睁眼，“他想用自己点燃所有人。”
“他会死。”张默断言，“而且，一旦失控，复苏的记忆会反噬现实，造成大规模精神崩解。十年前那场集体失忆，就是因为一次微弱的共鸣泄露。”
周念真攥紧铜盘，指甲陷入掌心。
她想起了李追远最后一次出现在第七分局的画面??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眼神如火的男人，站在审讯室外，静静看着她销毁一份档案。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例行巡查，现在才懂，他在看她亲手毁灭自己的过去。
“我必须阻止他。”她说。
“那你得赶在他点燃青焰之前到达黑塔。”张默走向角落，掀开一块地板，取出一只老旧的指南针，表面并非指北，而是刻着一个眼睛图案，“带上这个。它是‘记忆罗盘’，能感应到强烈意识波动的方向。但记住??越靠近黑塔，你的记忆就越容易被侵蚀。沙漠本身就在吞噬过往。”
周念真接过罗盘，点头致谢，转身欲走。
“念安。”张默忽然唤她全名。
她停下脚步。
“如果你见到李追远……替我问他一句：他还记得火中那个孩子吗？”
“什么孩子？”
“十五年前，思源村大火，他救出来的那个女孩。”张默声音低沉，“那是他妹妹唯一的遗孤。他把她送走了，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笑过。”
周念真心头一颤，终未言语，推门而出。
风雪已歇，月光洒在雪原上，映出她孤独而坚定的身影。她启动罗盘，指针剧烈震颤，指向西北。她迈步前行，心中默念：
“下一个，谭文。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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