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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碎山之痛（第2页）

的确如此。

李元收力迟疑，肩头已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雪地，竟不融化冰雪，反而凝成细小骨刺，扎入肌肤。

另一边，平志勇狂吼着冲向自己的影子，刀光如瀑，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方防守。每当他怒极攻心，影子便冷笑：“你看，你和我没什么不同，都是嗜血的疯狗！”

余月柔则陷入幻境，七十二具尸体从地下爬出，伸手索命。她试图用忆渊之力安抚亡魂，可那些面孔一一变成她的亲人、朋友，最后甚至出现了李元和平志勇，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带我们走上这条路？你不过是在用别人的牺牲，填补自己的罪？”

三人节节败退，意识濒临崩溃。

就在影子即将给予最后一击之际，李元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等等！”他大喝，“我们错了！”

其余二人一震。

“这些影子……不是要我们互相残杀。”李元喘息着站起，抹去嘴角血迹，“它们是我们不愿面对的部分，但正是这些部分，才让我们成为完整的自己。若斩去了愧疚，我就不再是李元；若否认了暴虐，平志勇就失去了保护我们的锋芒；若逃避责任，余月柔也不会甘愿燃烧生命去点亮忆灯。”

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影子，不再攻击，而是伸出手：“谢谢你替我扛着这些痛苦。现在，让我来背。”

影子怔住，黑瞳微颤。

片刻后，竟缓缓放下武器，低头一笑，化作一道黑烟，重新融入李元体内。

与此同时，平志勇也停下了疯狂劈砍。他看着眼前那个满身戾气的自己，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疯狗。可这疯狗，只认一个主人。”他扔掉刀，张开双臂抱住影子，“一起活下去吧。”

影子挣扎片刻，终是消散。

余月柔跪在雪中，对着七十二具亡魂深深叩首：“我欠你们一场真正的祭奠。等我完成使命，我会回到这里，为你们立碑，诵经百日，直至你们安息。”话毕，她撕裂手腕，以血画阵，将所有怨念封入忆渊核心，自愿承受百年梦魇作为偿还。

刹那间，业镜轰然碎裂！

整座断魂岭剧烈震颤，山体龟裂，无数锁链自地底升起，缠绕三人四肢。空中浮现第五块命碑??**断魂碑**，碑文闪烁不定：

>“因果可破，唯诚不欺。心若自省，业障自消。今三人共渡心劫，特赦其罪，赐‘无垢之印’，可免一次致命因果反噬。”

光芒洒落，三人身上枷锁尽断，取而代之的是眉心浮现一道淡金色印记，形如闭环之环，象征轮回无碍。

然而，还未等他们喘息，北方天际忽现异象??

九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分别落在大陆各处，正是其余尚未破解的命碑所在位置！紧接着，六道威严神识降临虚空，齐声宣告：

>“万骨之主逆乱生死，擅毁绝命碑，触犯天规！今六大圣族联合执法，降下‘诛心令’：凡助李元者，皆视为叛族，魂灭形销，永世不得转生！”

话音未落，西方药谷方向飞来三千毒傀，通体青灰，眼中泛绿，手持剧毒长矛；南方剑冢开启虚空剑窟，九百剑奴踏虹而来，每一人都背负百剑，杀意滔天；东方雷霆殿更是直接降下一道雷罚化身，身高千丈，周身缠绕紫电，手持审判之锤，名为“天诛”。

“他们来了。”平志勇咧嘴一笑，抽出腰间短刀，“早该来了。”

余月柔展开忆渊卷轴，轻声道：“这一次，我不再逃。”

李元立于风雪中央，葬主之杖高举，九棺共鸣之声响彻天地。他仰望苍穹，一字一句道：

“你们以为，命碑是用来控制众生的枷锁？你们以为，遗忘才是和平的代价？”

他猛然将杖插入地面，整片断魂岭随之隆起，无数亡魂自地底苏醒，化作铠甲披覆其身。身后，那支由解放灵魂组成的守墓军纷纷拔剑，列阵以待。

“可我告诉你们??”

“**记忆不该被抹去，死者不该被遗忘，而活着的人，有权记住所爱之人！**”

“既然你们要战，那便战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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