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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言军团开始崩溃。一名将领丢下旗帜,嘶喊:“我对不起战死的兄弟,那份军功……是我抢的!”一名县令瘫倒在地:“我诬陷过无辜书生……只为保住乌纱!”越来越多的人撕开衣襟,划破手臂,鲜血染红沙地,一朵又一朵水晶花从中盛开。
拓跋烬怒吼:“住口!这些都是虚假的幻觉!”
可当他抬手欲召伪钥之力时,却发现胸口的止妄钟残骸正在龟裂。那颗黑色晶体悬浮半空,光芒黯淡,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压制。
“你不明白。”小满轻声道,“真实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它完美,而是因为它允许脆弱。你说你要定义真实,可你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承认。”
拓跋烬浑身颤抖,额心锁形印记疯狂跳动。他想反驳,却发现脑海中不断回放童年画面:母亲疯癫呓语“我说了没人信”,他自己躲在角落哭泣,却被父亲一脚踢开:“软弱者不配活在这世上。”
原来,他一直害怕的,不是谎言,而是说出真相后的孤独。
“我……我只是不想再被忽视……”他喃喃。
小满走近一步:“那就说出来。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救你自己。”
风停了。
红莲海静静摇曳。
拓跋烬缓缓跪下,泪水滑落脸颊:“我……我在战场上,放走了敌国奸细……因为他说能给我荣华富贵……后来那奸细屠了一城百姓……是我害的……我一直不敢说……我以为只要掌控了‘真实’,就能抹去我的罪……”
话音落下,胸口钟骸轰然碎裂,黑色晶体寸寸崩解,化作飞灰。
万里晴空,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
小满伸手扶起他:“从今天起,你不必再做锁。你可以成为门的一部分??通往真实的门。”
远方天际,少年皇帝率御林军疾驰而来。柳织快步迎上,将手中水晶花交予他:“陛下,这是新的开始。”
皇帝接过花,望向小满,深深一拜:“朕欠你一句迟来的话??对不起,当年没能守住你的王位。”
小满摇头:“王位不属于任何人。就像真实一样,它只能被传递,不能被占有。”
众人静默。
良久,柳织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小满望向神州万里河山,目光深远:“重建‘读钥院’,不限出身,不论贵贱,凡愿守护真实者,皆可入门。设立‘心火坛’,每月初一,百姓可匿名书写心中隐秘,投入坛中焚化,既释其负,亦警世人。”
少年皇帝点头:“朕将颁布新令:官员任职前,须经‘共感试炼’;民间诉讼,增设‘诚心庭’,由三人合议,一人陈述,二人倾听,判据不在证据多寡,而在话语是否出自肺腑。”
柳织微笑:“我会继续织布,但不再只为传递文字。我要教人们如何辨别‘太像真相的谎言’。”
小满转身,看向那片重生的红莲海。风起了,花瓣纷飞如雨,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他知道,这场战斗永远不会真正结束。只要人心尚存恐惧,伪钥就会伺机重生。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说出第一句真话,风就不会停。
他仰望苍穹,仿佛听见阿萝的声音,遥远而温柔:
>“你already在做了。”
夕阳西下,天地鎏金。
新的纪元,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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