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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桃花树下的坦白（第2页）

霍盛看着不远处那个蜷缩着的、熟悉到刻骨又陌生到令人心碎的身影，眼中是无边无际的悲痛和温柔。

他咬了咬牙，猛地将大剑从泥土中拔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沉重地走向林嘉远。

林嘉远似乎有所察觉，身体紧绷了一下，残留的力量微弱地波动着，微微抬头，死死盯着正在向自己靠近的霍盛，但她没有再攻击。

或许是彻底力竭，连恨意都暂时无法凝聚；又或许是那疯狂攻击下，被霍盛那始终不变的、甚至在她如此攻击下依旧不忍伤她的姿态，触动了她内心深处那被冰封了太久、连她自己都以为早已死去的一丝柔软和……茫然。

霍盛走到她身边，没有试图触碰她，更没有离她太近，仿佛怕惊飞一只濒死的蝴蝶。

他只是绕到她身后，然后重重地、彻底卸去所有力气般地，靠在了她背后的那棵巨大桃花树的树干上。

粗壮的树干隔开了两人的身体，他们背对着背，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无法抑制的微颤和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沉默了片刻，只有桃花瓣飘落的细微声响和远处隐约的能量轰鸣。

霍盛沙哑到极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柔缓缓响起，仿佛在进行一场孤独的、最后的告别仪式：

“嘉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组队出任务吗？你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差点用鞭子把我当魔族给捆了……”

“还有那次……你偷偷用灵力在山上给我热饭，结果不熟练，差点引发火灾，最后还是我帮扑灭的……那饭虽然有点糊了，但我……我真的特别开心……”

“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

霍盛低头，无奈的轻笑一声，眼中却隐隐有了泪光。

“每次见到你，都想告诉你我的心意……可见到你，我，我话都说不利索……后来你知道了，拒绝我，我没怪你，真的……我只是想，没关系，只要能像以前一样，继续看着你、守护你就好……”

“你消失之后……我像疯了一样……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所有你提过的、想去的地方……所有可能的线索……我都不放过……我甚至……甚至违背禁令，偷偷潜入过魔域，长卿他们都不知道……”

“……嘉远……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太笨……没能……没能早点找到你……没能把你从那个混蛋手里救出来……”

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声音低沉而哽咽，将那些深藏在心底的、笨拙又无比真挚的情感和盘托出，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和遗憾。

背后的林嘉远，静静地听着。

身体从最初的僵硬，到开始细微地颤抖，然后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没有反驳，没有回应，只是那空洞死寂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龟裂、崩塌。

那些被丹枫用谎言和痛苦强行冰封的记忆和情感，如同遇到暖流的坚冰，开始松动、消融，带来的是更加刺骨的寒意和剧烈的疼痛。

直到霍盛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被巨大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悲伤彻底淹没，陷入沉默。

然后，林嘉远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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