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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的公主三（第2页）

回到巫师帐篷，与阿蓉道别，放下帘子，坐回到竹床上，莫琳昀心中的不安与不适越发强烈起来。

不知为何，明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地正常，甚至可以庆幸地说一句顺利，但是她还是化不开心中的怪异感。

她拿出通灵石想要联系宁云笙，已经一天了，就算是没有传送到同一个地方，宁云笙也快要来了吧？

缓缓将灵力注入到通灵石中，莫琳昀突然手臂一麻，灵石掉在地上裂开了。

“怎么会......”莫琳昀想要弯腰去捡碎成两半的通灵石，奇异的痒感突然从指尖蔓延至手臂，然后顺着筋脉流遍全身。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收了，她的身体在颤抖。

痒，奇痒难忍，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挠。额间面颊渗透出了细密的汗珠，有的甚至滴进了眼睛，但是她没法去擦。

好不容易将手指送到指尖，莫琳昀毫不留情狠狠地咬了下去，这辈子她都不愿意再看到的一幕——鲜红的血从咬破的指尖滴落到地上变成了无数只血色的小虫子。

莫琳昀顿时头皮发麻，她想捂住伤口，并没有用，伤口依旧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血滴落在她浅色的裙子上，变成血色小虫乱爬，落在地上，也变成血色小虫。不一会儿，床上、地上、莫琳昀的裙子上爬满了血色小虫。

莫琳昀想逃，可她却好像是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

极具的恐慌和无力硬生生地控制住了她，让她直接晕了过去。

再睁眼，那种心头的恐慌，那种浑身麻痹的痒意还未完全褪去，莫琳昀愣愣地看着床顶，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纱帘珠幕，不是帐篷顶。

这是哪儿，这又是哪儿啊？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混乱啊？！分不清地域，分不清虚实，看不透人心，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次睁眼会出现在在哪里！

重生以来步步算计却又好像步步走错的莫琳昀终于还是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从无到有，她是水孕育出来的生灵，却在这一刻有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向往着飞升、向往着长生，飞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千秋万世你有且只有一件事——守护人间。

她从深海里的一滴水、一团灵气经过数万年的修炼，才得到深海的认可。世人都羡慕她，一出生就是神明，自带神格。但代价是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

她会吃饭，也会睡觉，但是如果需要的话她也会不吃饭、不睡觉。虽然没有在草地上打过滚，但是她经常会在水里泡着，可这无关自由，这是她需要做的。

她也曾自诩深海的神明，将万事都扛在自己肩上，可是太多人盯着她了，她已经无法自洽地告诉自己她可以拯救一切了。

到底要怎么下这部棋才是对的？

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角滑落下来，泪痕纵横交错，布满了整张脸。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莫琳昀压根就不想理睬，门口的人似乎是知道屋内的人还醒着，竟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莫琳昀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姐姐？”澄澈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

莫琳昀抬头，看到了亭安那张单纯无辜的脸。

看上去又进入梦中了。

莫琳昀不知道这是谁主导的梦，也不知道是谁将她带入这个梦中的，但是眼前这个相对熟悉的环境、相对熟悉的人，还是让莫琳昀忍不住放下了心中提起来的戒备。

“是谁让姐姐受委屈了？”亭安看到莫琳昀泪痕交错的脸，一时间慌了，忙将手上的茶碗放在一边，掏出怀中的帕子轻轻地为莫琳昀拭去脸上的泪。

莫琳昀偏过头去，不愿意让亭安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亭安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莫琳昀的脑袋，自然而然的动作让他忍不住一僵，好在莫琳昀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他在心中轻轻舒了口气。

“姐姐，盈娘子煮了安神茶，起来喝点吧。”

确实是有些累了，莫琳昀双手撑床坐起身，方才麻痹的感触还残留在肢体里。亭安见莫琳昀脸色难看，便伸手扶了莫琳昀一把。

“这是盈娘子煮的安神茶，姐姐喝点吧。”

莫琳昀接过亭安手中的安神茶，一口饮尽。温热微苦的茶水入口，压下了心中的烦躁，茶水的回甘压下了原本的苦。

茶水喝完了，莫琳昀将茶盏递给亭安，亭安接过茶盏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将茶盏放到了一边。

“姐姐为什么哭，可以跟我讲讲吗？”

亭安在床边坐下，一双澄澈见底的眼睛深深地望向莫琳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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