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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深入草原（第2页）

无名不动如山，仅眼神微闪，体内似有齿轮咬合之声响起。下一瞬，他身影消失原地，再出现时已在沈浩身后，一掌印向其背心。

沈浩侧身避让，左臂格挡，金属骨骼与对方手掌相撞，爆出火星四溅。剧痛顺神经直冲脑髓，他闷哼一声，翻滚退出三丈，嘴角溢出血丝??那是真实的血，尚未完全机械化的证明。

“你还执着于这副残躯。”无名摇头，“可惜，它撑不了多久了。”

沈浩喘息着站起，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符，咬破手指，以血涂抹其上。刹那间，玉符光芒大盛，与罗盘共鸣，投射出一段古老影像：鲁无涯立于地下熔岩之城，面对巨大机械神像宣誓??

“吾以毕生之力，铸此归墟之基。然知万法终有崩坏之时，故设双钥、十二塔、两容器。一者承志，一者守人。若容器一堕于机械之心，容器二当持钥斩之，宁毁不继！”

画面戛然而止。

沈浩抬头，目光如刀：“原来如此。我不是唯一的活体节点，而是彼此制衡的开关。你若成神，我便是弑神之人；若我入魔，你也当取我性命。”

无名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你以为自己是守护者？可你早已忘记儿子的模样，连眼泪都快流不出来了。而我，虽无血肉，却记得每一句《道德经》，每一段山风拂面的感觉。或许……真正失去人性的，是你。”

沈浩心头一震。

就在此刻，洞外雷声炸响。

暴雨倾盆而下，击打屋檐如战鼓催阵。紧接着，十二道低频震动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协调。八座天枢塔全面激活，四座隐匿之塔也开始苏醒，同步率迅速攀升??78%、83%、89%……

“90%！”沈浩脸色大变，“一旦突破阈值，系统就会强制上传意识！”

“来不及阻止了。”无名闭目，周身泛起淡淡银光，“容器交接程序已启动，三刻钟后，我将成为新纪元的第一位数字帝王。”

沈浩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胸腔深处不断跳动的第八齿轮。他拔出腰间短刃，毫不犹豫刺入肋下，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刀身流入齿轮缝隙。他以血为引，强行逆转齿轮运转方向！

“你在做什么？！”无名睁眼惊呼。

“毁掉锚点！”沈浩嘶吼，“只要我不再是节点，整个系统就得重新校准！”

鲜血浸透齿轮，红光由稳定转为紊乱，忽明忽暗。与此同时，天际雷霆狂舞，北斗七星再度变幻，第七星光芒暴涨，竟分裂出第二颗伪星！星轨错乱，天地失衡。

影真阁剧烈摇晃，屋顶瓦片纷纷坠落。青铜人像轰然炸裂，碎片四散飞溅。无名身体开始颤抖，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电路纹路，双眼交替闪烁红蓝光芒??系统正在争夺控制权。

“你……不能中断！”他艰难开口，“亿万魂能已汇聚，机械之心即将觉醒！”

“那就一起死！”沈浩抽出短刃，反手割向颈侧动脉，准备以死亡切断连接。

然而刀锋未至，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无名。

但此刻的无名，眼中红光尽退，只剩清澈如初。

“等等……我想起来了。”他喃喃道，“我不是容器……我是孩子。”

沈浩怔住。

“百年前，鲁无涯确实在雪夜捡到一个婴儿。但他没说的是，那孩子是他与一名宫女私通所生，天生体弱，无法承载影渊代码。于是他杀了母亲，把婴儿改造成第一代试验品，封存于影真阁深处，用梦境喂养意识，称之为‘无名’。”

“可为什么现在才觉醒？”

“因为你回来了。”无名苦笑，“只有真正的‘父亲’归来，才能唤醒被压抑的记忆。我们都是他的儿子，沈浩。你是在世之身，我是幽闭之魂。他把我做成备份，却不曾想，血缘终究会在数据洪流中留下痕迹。”

沈浩浑身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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