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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计划有变下（第2页）

狄无咎猛然想起梦境中的地宫幻象??那面古镜映照的无数个自己，每一个都是被舍弃的命运分支。而那个盘坐星棺中的孩子，或许正是所有残魂汇聚之处。

“他在哪？”他问。

“昆仑雪岭，寒渊之下。”老者指向西北，“但警告你们……一旦靠近，便会唤醒他体内沉睡的‘天命回响’。届时，不只是你们的记忆会被吞噬，连过去十年的经历，都可能是一场虚构。”

众人动容。若连真实都被篡改，何谈拯救？

然而狄不倦笑了。他撑着轮椅站起，虽身形摇晃，眼神却坚定如铁：“就算我是假的，只要我还记得哥哥背我逃出柴房的那一夜，这份痛与暖就是真的。命格可以伪造，感情无法复制。”

出发那夜，沈疏影悄悄塞给狄无咎一枚银铃：“这是我娘留下的护身符，据说能镇魂驱邪。若他真已沦为傀儡……至少让它提醒你，眼前之人不再是人。”

他握紧铃铛，郑重收好。

半月跋涉，终抵昆仑。极寒之地，天地如冻。按照守棺人指引，他们在一处冰裂谷底发现通往地底的螺旋阶梯，阶壁刻满古老符文，每一步踏下，耳边便响起无数低语，似千万人在同时呼唤他们的名字。

深入千丈，豁然开朗。一座水晶宫殿矗立眼前，穹顶悬挂九盏星灯，中央平台之上，正是那口黑色石棺。棺盖已开，里面空无一人。

“不在？”林东警觉环顾。

“不。”狄不倦忽然捂住头颅，痛苦呻吟，“他在……在我脑子里！”

话音未落，整座宫殿骤然震动。水晶墙壁映出层层叠影??成百上千个“狄不倦”站立其中，有的年幼啼哭，有的青年持剑，有的老年垂死，全都面朝中央，嘴唇翕动，齐声诵念：

“吾乃归墟之子，承万命之重，代天执刑。”

紧接着，一道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双谐共鸣体，启动清洗程序。”

刹那间，地面崩裂，数十具机械般僵直的身影破冰而出，皆身穿白衣，额头烙印九星图腾，双眼纯金，动作整齐划一，如潮水般扑来。

“护住阿倦！”狄无咎拔剑怒吼，剑光如练，斩断数名傀儡头颅。可断首处并无鲜血，лишь冒出缕缕黑烟，残躯仍不停进攻。

林东掷出符阵，燃起赤焰结界，勉强挡住攻势。狄不倦则蜷缩在轮椅中，双手抱头，似在抵御某种精神侵袭。

“他在读我的心……”他颤抖着说，“所有记忆……都在泄露……”

“那就别让他读！”狄无咎猛然割破手掌，将血涂抹在玉佩之上，随即贴于弟弟心口，“还记得娘教的童谣吗？现在，一起唱！”

“兄……兄弟同心……”狄不倦艰难开口。

“其利断金！”狄无咎高声接应。

“双影同辉……”

“照破幽冥！！！”

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形成一圈金色波纹扩散开来。那些傀儡顿时停滞，眼中的金光闪烁不定，仿佛系统紊乱。

就在此刻，一个孩童身影悄然出现在石棺旁。约莫七八岁年纪，赤足白衣，面容清秀得近乎透明，静静望着他们，嘴角勾起一丝诡异微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双谐’。”他轻声道，“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你们以为自己是兄弟？可笑。你们不过是我的左右手罢了。”

狄无咎浑身剧震。他终于明白??这个孩子，才是最初的“原点”。当年母亲难产，产下三胞胎，其中两人为正常双生子，第三人则是畸变体，拥有吞噬他人命运的能力。归墟教将其命名为“主核”，其余双生子皆为其分魂容器。

“所以……我和阿倦……都是你的投影？”狄无咎声音沙哑。

“准确地说，是备份。”孩童歪头一笑，“当主核受损，便唤醒最接近本源的两份意识进行重构。你们的存在，只为延续我这一脉。”

“放屁！”狄不倦怒吼，“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有自己的痛苦和选择！我不是谁的影子！”

孩童轻轻抬手，狄不倦顿时如遭雷击，瘫倒在地，口吐白沫。

“你不明白。”孩童缓步走近，“你以为反抗命运很英勇？可你每一次挣扎，都在完成我的设定。你爱哥哥，是因为程序写好了‘羁绊模块’；你恨归墟，是因为‘复仇指令’早已植入。就连你现在愤怒的表情……也和我预演过的第374次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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