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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暗夜诡楼（第2页）
“我也去。”小鸢握紧木铃，魂灯随之呼应，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等等。”沈眠伸手拦住她，“你还不能独自面对他们。逆影宗里有专门针对‘钥匙’设计的禁术??‘忘川锁魂阵’，能抹去一个人所有的记忆与情感连接。一旦中招，哪怕你还活着，灵魂也等于死了。”
小鸢怔住：“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沈眠望向西方，眸中金光微闪：“我去见一个人。”
“谁？”
“当年把我推进镜渊的人。”
三人皆惊。
柳七失声：“你说什么？不是谢无咎……？”
“谢无咎只是执行者。”沈眠声音平静得可怕，“真正下令封印我的，是我亲姐姐??沈昭。”
“不可能！”小鸢猛地摇头，“她明明也是守魂村的最后一代长老，怎么会……”
“因为她看到了未来。”沈眠苦笑，“她预见了若我不入镜渊，百年之内，人间将因天枢暴走而彻底沦为炼狱。三百年前的第一任守誓者就是例子??当他拒绝牺牲时，整个北境一夜之间化为死域，百万亡魂不得超生。”
她顿了顿，目光深远：“她选择让我成为活祭，不是背叛，而是爱。就像我现在愿意为你挡刀一样。”
小鸢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
沈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待在柳七身边，等我回来。”
话毕，她纵身跃起，白衣翻飞，如鹤归云海。西边最后一缕暮色中，她的身影渐渐融入天际，唯有那柄铃剑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三日后，西域荒原。
一座废弃的佛塔矗立在沙丘之上，塔顶刻着古老的梵文：**“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塔门半掩，内里漆黑如墨。
沈眠踏阶而上，每一步落下，地面便生出一圈莲花虚影。待她登上第七层，一道素白衣影已等候多时。
女子面容与她七分相似，眉心一点墨痕，象征“断情决意”。她手中持一卷竹简，封皮上写着三个字：《终律》。
“你来了。”沈昭开口，声音如古井无波。
“姐。”沈眠跪地叩首，额头触地，“我回来了。”
沈昭不动：“你不该回来。镜渊是你命定归宿，你是维系两界平衡的锚点。”
“可我不是工具。”沈眠抬头，眼中已有泪光，“我是你的妹妹，是那个小时候偷吃供果被你罚抄经书三百遍的沈眠！是你抱着我在暴雨夜里逃出守魂村的沈眠！是你唯一剩下的亲人！”
沈昭闭眼：“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亲手送你进去。”
“那你现在还要再送我一次吗？”沈眠站起身，铃剑出鞘，剑尖指向姐姐咽喉，“还是说，你想试试看，这一世我能不能赢你？”
风沙骤起，塔檐铜铃齐鸣。
沈昭缓缓展开《终律》，竹简自动燃烧，灰烬凝聚成符：“你知道启动‘终焉裁决’需要什么代价吗？它会抹去施术者的一切存在痕迹??名字、记忆、甚至连曾活过的证据都会消失。”
“我知道。”沈眠握紧剑柄，“但如果这是阻止观棋者降临的唯一方法，我愿意。”
“可你有没有想过小鸢？”沈昭突然厉声质问，“她刚找回师父，又要失去你！她的人生难道只是为了不断见证离别吗？”
沈眠浑身一震。
画面闪过：小鸢抱着木铃坐在归墟殿门槛上等她回家；小鸢第一次学会结印时兴奋地扑过来抱住她；小鸢在栖梧镇喊出“因为这是家”时眼中的坚定……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只是为了守护世界而活。
她也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
剑尖缓缓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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