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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戏要演足246（第1页）

赵口的溃堤被黄河自身的泥沙所堵，五十九师官兵送了一口气，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总算没有发生在自己手里。

然而花园口那边黄河水滔滔泛滥，“圆满”完成了任务，军委会给新八师师长蒋在珍记功，让薛岳给了他们新八师三千元奖金，五十九师也不是没干活，但是未竟全功，给了两千元。

面对蜂拥而来的各国记者，战区司令长官部不得不下令，要求编写日军轰炸的经过应对记者采访，并且制造爆炸现场，动员群众与各部队一起做一场堵口的戏。

河南**指派郑州公署调集民工，新八师全体官兵上阵，五十九师提供工程车辆，按照战区司令长官部命令，编排了准备堵口的队伍。

康咏筠登上开封城楼，下面军民混合的纵队运输秸秆，搬运土石，烈日下来来往往好像蚂蚁搬家一般，每个人身上都淌着油珠汗。他不禁感触万千原来作假民国就这么光明正大，随即吩咐下去：“在路上设几个摊子煮些绿豆汤，不管怎么着身体重要。”

龚雪菲沿台阶走上来给他份电报：“航空队那边来的，不是有几架缴获的日机吗，战区看上了，让他们等记者来的时候进行一次轰炸。航空队没干过这事，不知道怎么把握个度。让你给些指导意见。”

“好像我整天干似地。这样吧，既然演戏就做足，让新八师或者五十九师的配合，这批飞机对他们进行轰炸扫射，顺便部队也进行防空演练了。”康咏筠马上做了决定。

“也好，一举两得了。”龚雪菲将内容记下来，转身要走，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小声说道：“你戴墨镜的样子很帅。”

康咏筠听了如沐凉风，龇牙一乐：“哥一直这么帅气。”

他不想跟蒋在珍一样在记者面前卖弄风骚，亲自登临大堤。只是驱车过去远远望远镜看了，附近村落里的杨柳都被一砍而空，用来打桩加固。在记者要到现场之前，蒋在珍还安排了抢堵演习。

很快记者们云集中牟，蒋在珍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劝记者们尽快离开，日机经常轰炸，以免发生危险。记者们也是发扬职业精神，将生死置之度外，坚持查看灾情。蒋在珍无奈只好陪同记者们走到水边，远处高地有几个五十九师构筑的防空阵地，附近则是新八师挖的防空掩体。

在记者们面前，军民们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抛沙袋，下木桩，将满载石头的船沉下河。黄河则不觉疲倦的灌溉着中原大地。记者们渐渐消除了疑惑，但是看着那些爆点忍不住提出了新的疑问。

这些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分开行动，查看现场，有人问，怎么堤岸有二十米厚，而弹坑只有一米，即使多架日本轰炸机把炸弹扔在一处，也难以炸毁堤岸。有的向现场军民问这问那，老百姓们都不知内情，大多称是当官的要他们来堵口子就来了，官兵们则一律按照命令回复或者干脆不答。武汉中宣部来的人怕露马脚，便召开现场记者会，让指挥抢险的新八师彭团长将准备好的演说词念了一遍。

还没念完，“日本飞机”便飞临上空，开始轰炸扫射。记者们则被疏散到防空掩体里面，也有无畏的摄影记者带着钢盔怕在外面想拍下珍贵镜头，看着日机在决口处轰炸扫射抗日军民，防空阵地上则枪炮齐鸣，20mm炮弹一串串的迎击敌机。双联装马克沁防空机枪就没断过声音，但看“日本轰炸机”在高空投下一串炸弹，落在开决的口子上，水花腾起几十米高。然后战斗机扫射一番扬长而去。

这些子弹和炮弹自然由新八师提供，他们怕被飞机误伤，可不敢拿脑袋开玩笑。五十九师权当防空演习，而新八师还以为他们够义气，不由得交口称赞。记者团身临其境感受了一次轰炸，将信将疑报道中不得不说遭遇敌机轰炸，抗日军民奋起抵抗云云。知晓内情的中宣部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糊弄完记者齐松了口气。

事后，中宣部在老蒋那里给他们美言了一番，加上康咏筠临走给他们也送了一批“洋货”。康师长够义气，会办事的名声就经过中宣部在各部门间传开了。

康咏筠心里沉甸甸的，他们仅仅疏散了二万多群众，他不知道这次的决口会造成多大损失，但相信那创伤不亚于南京大屠杀。“演戏”结束后，借口追赶部队，康咏筠率领余部经郑州赶赴密县。出行不远开封上空狼烟滚滚，水漫滔滔。黄河泛滥两万三千平方公里。豫皖苏三省四十四县市受灾，八十九万余平民罹难，一千二百万人流离失所。

一路上康咏筠也失去了往日的笑语，师部的人一不留神就受到他的严厉斥责，所有参谋文员都缩手缩脚。

五十九师师部到达密县后，向宋希濂71军报道归建，宋希濂也给他们分配了驻地，进行休整。

军委会下达的授勋令不久也到达师部。因为兰封战役的出色表现，全师收到嘉奖，师长康咏筠获得四等宝鼎勋章一枚、三等云麾勋章一枚，参谋长和副师长各获得四等云麾勋章一枚。其他各有功人员也俱获得相应奖励。同时来到的还有一封侍从室发来的电报，蒋介石对他去西安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斥责，指出虽不是临阵脱逃，但作为主官未经命令离开部队去后方度假实属不该，有辱黄埔校风，责令改过。表示本来要提他一级，如今因罪应罚，升一级降一级，继续在少将师长上戴罪立功。

“他妈的，谁告老子刁状，打仗时候老子距离前线不过三百米。从来没怕过死。回家看看还不行。打小报告的人尤其可恨。找出来我一定大耳瓜子抽上去。”康咏筠看完电报怒不可遏，当场摔了杯子。

龚雪菲急忙劝道：“伯君，先消消气，毕竟你犯错在先，也不由得不说你。就连我一开始也是不满意你去西安。知道是谁就行了，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前面还有打仗要打，就凭你的本事升一级也不算什么难事。”

“嗨，我不是稀罕多高的官职，不打仗了，获得一定时间休假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我在阿富汗当排长时候还有假期呢，现在因为任务紧有急匆匆回来什么都没耽误。先不说这个，你说的对，把告状的人查出来。”康咏筠摊开衣襟，凑在电扇前吹风，头脑一阵清凉，想起见到的同学：“会不会是姓熊的兔崽子，眼看我比他位置高，想把我拉下来。不一定，这事要是传开了，所有同学都不会理他，他做到中校也不算低级，不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但是除了他没人见过我啊。”

作为情报人员，什么时候都把来自同行的危险放在第一位，龚雪菲眨眨眼问道：“会不会是戴笠在机场或者别处安插了人手，正好把你的行踪报告给老蒋。”

康咏筠听了忍不住一拍大腿，当然拍在了龚雪菲大腿上，顺带摩挲一下：“哎呀宝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戴老板的人简直就是无孔不入，这个可能性最大。西安本来就有**的办事处，他们还不处处设防，这个可能性最大。下次还是画个妆再露面吧。”

“哎呀，疼死了，你轻点。什么**，你说话怎么这么别扭。”龚雪菲被他拍的大腿麻疼，上去就狠狠拧了他一把。

“哈哈，对不起。我也是一时激动。雪菲你真聪明直接就想到了问题所在。”康咏筠将她报过去安慰道：“你说要不要在内部再次展开一次清理。新来了一批人，我要展开甄别一下，西安那边也要暗地下功夫。”

龚雪菲心里一惊想到上面派来配合自己的同事，可不能被清理出来，想了想说道：“你如果因为这件事马上就整顿，显得意识到戴老板安插人手了，他们说不定会采取其他办法，比如收买啥的。不如假装不知道慢慢查，然后再做打算。当然你也要小心了。平时该做的都要做好。”

康咏筠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道：“妙计，想到戴老板手下层出不穷的花招，我就不寒而栗啊，简直叫人防不胜防，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过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最烦的就是背后下刀子。让我知道是谁，男的先阉后杀，女的让她去给官兵们放松。而且戴老板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我身边就有个貌美干练的女特务，防共防共我们天天真戏假作。哈哈哈。”

“说什么呢你，女特务太难听了。还有不许做过激的事情，什么给先阉后杀，什么给官兵放松，那里是能说出口的。”龚雪菲啐他一口。

“好了，不说远的。我心里有谱了。今晚上我们好好休息下，天热容易上火啊。”康咏筠手里开始不老实。

龚雪菲却打开他的手站起来道：“不行，你刚挨骂还是消停几天吧。回头你那个校长再说你官风不正，或者有人告我勾引上官那我可吃不消。”

康咏筠不再纠缠悻悻的送她离开办公室，自言自语道：“我找宋大哥喝酒总管不着吧。”

“李副官备车，晚上去军部找宋军长请教大兵团作战问题。”康咏筠叉腰大喊道。众手下不由侧目，用得着这么大声么。

不一会，后勤的军需官林保志跟炮团团长刘根旺联袂来找康咏筠。刘根旺先问道：“师座，咱们的105大炮往前可就成铁疙瘩了，兰封一战炮弹几乎见了底。现在每门炮分不到5发炮弹，您可得想想办法。先前不是说从老毛子那里订制炮弹么，现在怎么样了。兄弟们都等着呢。”

林保志也说道：“缴获的日式75山炮也消耗了很多炮弹，我们需要从第四师团那里再买一批。师座，您看派谁去联系下比较好。”

康咏筠翻翻林保志呈上来的报表，笑笑道：“小林子，我很看好你。上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也跟他们混了个脸熟，这样吧你再辛苦一趟可好。联系下大阪第四师团让他们提供105炮弹和75炮弹。也当给你一次旅游的机会。这次办好了差事，回来给你升一级。”

“是，师座。属下一定不负重托。”林保志受到鼓励，脸色有些涨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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