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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青词222（第2页）

嘉靖开口了：“朕先评评严阁老写的青词吧。三个字：好，好，好。徐阁老以为如何？”

徐阶又站起了：“圣上是三个字的评语，臣只怕要说九个字了。”

嘉靖点了点下巴：“说。”

徐阶恭敬道：“字也好，词也好，意也好。”

这下，严嵩不得不有所谦逊了，欠了欠身子：“圣上过奖，徐阁老也过誉了。”

“好就是好，朕或许有所偏爱，徐阁老可是从不说违心话的人。”说到这里嘉靖倏地又望向徐阶，这次不称他阁老了，而是直呼其名：“徐阶。”

徐阶本站在那里，低头应道：“臣在。”

嘉靖随后问道：“你的青词中有两句话是怎么想出来的？”

徐阶微微抬起了头，望着嘉靖的下巴：“请问圣上，是哪两句？”

嘉靖拿起了膝上一页青词，朗声念了起来：“离九霄而膺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

“好！确实好！”严嵩这时的反应竟如此之快，适时站了起来对着徐阶拱了拱手：“徐阁老之文采，老朽不如。”

嘉靖这时欣悦之情已溢于言表：“黄锦，你知道徐阁老这两句好在哪里吗？”

黄锦笑答道：“主子这是难为奴才了，奴才读的那点书哪能品评两位大学士的文章？”

听黄锦说出了“两位大学士”的话，嘉靖的目光深望着黄锦，目光里的深意也只有他们二人明白：“也没叫你写，你只说好在哪里。”

黄锦想了想：“奴才以为，徐阁老这两句写出了万岁爷的无奈。”

嘉靖脸一沉：“怎么是无奈？”

黄锦：“主子本是仙班里的神仙，奉了上天之命降到凡间来做万民之主，谁不愿意做神仙却愿意做凡人？谁不愿意在天上享清福却愿意到凡间来给万民为仆？这岂不是无奈？”

嘉靖大悦：“好奴才！你这几句评语连同严阁老徐阁老的青词可以鼎足而三了！不过三鼎甲也得分出个状元榜眼探花，今天的青词徐阶是状元，严嵩是榜眼，黄锦凑个数当个探花吧。严阁老你觉得朕公正与否？”

严嵩满脸诚恳：“臣心悦诚服。”

这时徐阶已经心潮汹涌了。

昨日广州承宣布政使司的奏章已然送到了朝天观，可今日却不见任何动静，他今天早上晨起后就担心广州一事极有可能不了了之。

今晨一上殿自己便受到了破格的礼遇，先是赏了玉熙宫赐座的恩宠，现在又被封为今日的“青词状元”，而严嵩也对自己极其笼络。

种种迹象，都是在暗示自己将广州市舶司的大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如果连罗文龙、鄢懋卿等人都从轻发落，走出这座大殿，不要说无法向裕王交代，千夫所指，自己几十年清誉便要毁于一旦！

默念至此，职责所在众望所归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说话了，站了起来：“圣上，臣这两句话还有另外一番解释，要向圣上呈奏。”

嘉靖立刻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目光向他闪了一眼：“说来听听。”

徐阶：“圣上上膺天命，数十年恭行俭约为的都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却有一班辜恩负义的贪吏上侵国帑下掠民财，如广州市舶司贪墨一案者！这些人倘若不严加惩治，实有负圣上肩负之天命爱民之仁德。”

说到这里他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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