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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重合（第11页）

“再确认唯一‘受害者’就是临江区派出所的那辆车和车上半箱矿泉水以后，我就让人去调监控查情况了。”俞英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随意指了指远处保安室位置，“猜测当然也有，而且不少。毕竟王旭之前半生挺老实巴交，但这些天可不一样，他的仇人从穷到富列个表，总人数可不少，要是监控找不到根据就得好好排查一阵了。”

现在黑天鹅夜总会的附近，从路人、客人甚至到一部分没那么精锐的警员都被纳入了怀疑范围内。之所以也包括最后一部分原因很简单——虽然场面有些乱，但能够光明正大走到几辆警车附近做小动作还不起疑的，显然只有穿着制服的人。

这也是保险起见。

俞英健还在茫茫人海中筛选，但梁安显然有特殊的说法：“首先我们排除季微策划绑架，为了杀人灭口而自导自演。”

“为什么？她好歹是个骇客，能把交通控制系统当玩具，入侵夜总会监控算什么？你起码应该也想过吧？季微和王旭之情感联系如何是我们不清楚的一件事。以前我们怀疑王旭之或许没那么重视季微，但他出现在这里证明了不是这样；但反过来，季微就真的在乎王旭之，不希望他一死了之保证不供出自己吗？”

梁安先是点了点头，“我确实想过这件事，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都能相残，何况长大才相认的两人，我当然不会觉得王旭之能自首揽责，季微也就能没有一点异心。但俞队你没有细想察觉到问题——季微不会有制造炸弹的知识储备和放置炸弹的人力资源。混进交警队需要她这个几年前还素未谋面的哥哥，如果手上能有一颗炸弹，就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谋杀袁祁了。动机可以解释，但能力实在有限。”

这倒是相对实际的思考角度。

外面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只有调查活动在持续开展。俞英健也在这时接到了下属的联络，进到黑天鹅夜总会的监控豁免路线，去房间里见显而易见的谋杀目标。

王旭之。

毕竟，虽然警方这些天来调查的相当详细，应该也没有人比王旭之自己更清楚有谁会想杀了他，甚至能够对此进行排序，这是通常办案时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副手李大美代表二支队去追踪信号，这次的俞英健也是亲力亲为，顺便还带上了顺理成章就跟过来的梁支队长。

但是哪怕是这样的豪华阵容，也不出所料的没有太多结果。见到俞英健和王旭之对坐谈话一无所知，梁安站在门口叹了口气——王旭之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多重“雇佣兵”，对真实情况缺乏了解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在这个节骨眼想要杀他？

这件事让在场的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也在同时，俞英健再次接到了联系。

“什么，着火了？慢着，你说在跟踪信号源的车辆路线附近，发现了一场山火？”

只是这样一个关键词，却让王旭之骤然抬起了头，宛若在电光火石之间茅塞顿开。

俞英健还在接收各种不同寻常的信息量，而梁安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王旭之的反应，试图找到突破口。他立刻察觉到异常，也因此开口询问：“王旭之，你想到了什么？”

讲电话的俞英健视线转来，意识到这是突破口，也在第一时间把情况复述了出来。

王旭之这次并没有沉默多久。

“我想到的也是一场山火，和山火后发生的事件……”王旭之闭了闭眼，声音鲜见地颤抖了起来，“或许不是因为任何私怨——这场山火不是意外，那时候也是，直没敢回想……关键在去救季微的警官，有人想利用现在发生的这场火灾来处理掉他们！”

“认真想想这也不一定是小刘哥言出法随的问题。”陆遥摸了摸下巴便决定给前辈兼队友挽尊，“附近村里刚好没人的情况也很多，比如固定时间集体闭门休息开大会、每逢周五六点半要上山扭秧歌啦、周末全村人组团出去旅游都在收拾行李啊……”

听她这一番脱离现实的胡扯，在跟这里类似的小村庄长大的刘澈有些忍不住了：“小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理解中的农村好像和现实差别很大。哪怕是说村子里刚好有白事或者红事，无论哪样，吃席排场大还不用交份子钱，我都能稍微相信一点。”

陆遥大呼冤枉：“小刘哥我是好心给你隐藏的超能力强行解释，你怎么能这样！”

就在她碎碎念着什么“我要报告领导报告支部报告组织小刘哥歧视城里人！”的时候，两旁虽然还没有出现任何人影，但他们终于看到了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袅袅的白烟在视野尽头升起，不仅和云层争着遮挡夕阳的权限，而且还隐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已经挡住了很大一片视野。

刘澈低头查看导航，才发现如果把整座山的四周概括为一个不规则近似椭圆的形状，他们现在已经走过了椭圆的五分之一圈。

“这是发生什么了？”

陆遥再次解开安全带，三下五除二蒙蔽了感知到安全带松开于是吱哇乱叫的车辆以后，从驾驶座后面的后座位置来到了副驾驶后面，顺带打开了窗户。

“如果是小刘哥说的白事，至于烧纸烧成这样吗？我是没怎么来过农村啦，但起码每次一去就是去看死人，也不是没见过灵堂啊！”

就在这时，伴随着打开的窗户，空气中隐约传来了烧焦的气味。那显然不是祭奠烧黄纸时带着焚香的尘埃气味，而是充斥着更多杂质、更加原始的东西……

“这是山火！”

就在太阳即将西沉的最后一刻，逐渐昏暗却泛着橙红光彩的太阳也落入地平线的怀抱当中。而正是因为这炽烈之物在一日里最后的夺目，有着几乎同样颜色的另一种事物被掩盖了下来——它存在在宇宙中的历史或许比太阳本身更加悠久，在这颗星球上却远没有那样宏大。

但对渺小的人类来说，毫无征兆与控制因素的火苗哪怕仅仅诞生了数十分钟，在它刚开始稳定的关头，这也预示着一场灾难。假设这里四下无人的原因在于大多数村民都在赶去避难的路上，而当地乡镇政府又没有发出通告让本部的人知情，

震惊和惶然所造成的停顿没有持续太久，傅舆景把车暂且停在路边，为了安全起见不再继续向靠近白烟的位置前行，刘澈在地图上标记了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和白烟的方向，而陆遥也很快开始通告总部，随即单独联系正往山上行驶的其他人。

“什么？山下有山火？”

坐在最远处车辆上的宋乔雨闻言打开了天窗，在行车导致的狂风席卷下探出了头，然后往山外方向看去。顷刻之后，连眼最尖、观察能力最强的他也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你们给了坐标，这缕烟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完全和云层融为了一体，我也不会有发现。而且这里没有任何你们提到的气味……可能有一点，但不是顺风方向，行车风力大、距离也远。再加上一直关着窗，我们从头到尾完全不会有察觉。”

讲到这里，迟钝如他也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事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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