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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故乡181（第2页）

不论古代还是现代，围城战都是最惨烈的，北府军虽强，但攻城伤亡太大，稍有经验的将领都不会这么做。刘威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攻城，是围城，你们看……”

他毫不客气的从檀道济手中拿过树枝，指向滑台以前，黄河的位置道：“东阳城以数千之众力抗索虏三万大军并非完全靠城防，时值索虏军瘟疫流行，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包围滑台，敌军必定大乱，我大军以逸待劳围城打援，敌远道而来，必败矣，东阳之围必解。”

檀道济端详着沙盘若有所思，半晌喃喃念道：“围魏救赵。”

刘威一愣，原来檀大将军竟也习了密本兵法，仔细想想也对，高进之是檀道济的左膀右臂，有新兵法一定要交流一番的。

“不错！”刘威肯定道。

檀道济不露形色道：“若虏军不来怎么办？”

“定然不会。”刘威笃定道：“滑台地处索虏大军**，滑台若陷，索虏东西两路大军必然被割裂，滑台虽城小池坚，但是城中百姓早已屠戮一空，千余守军如何顶得住大将军的大军？”

檀道济细细盘算着，有些冒险，但并不是不可行，于是默声继续倾听。

“破索虏东线大军后速克滑台，再向西弛援虎牢，则大功成矣。”

听着刘威的侃侃而谈，众将士齐簇眉头，事后看的确如此，只是当时的情势谁人能想得到呢？檀道济打仗的特点是守成，并非冒险，故常年征战未尝一败。

檀道济轻哼一声道：“当时我军粮草无多，久战恐不利。”

刘威不以为然道：“我听闻青州刺史于索虏来之前安排民众转入山林，坚壁清野，然而仍有大量士民向魏军提供粮草，大宋境内大将军当真征不到粮草吗？”

“这……”檀道济揶揄道：“或许可以。”

从众将领的表情上看，这话说得他们自己都没信心，河南之地多次易主，前秦、后燕相继占领过，东晋时期便不视为传统势力范围，刘宋是借着北方战乱及武帝余威，占领中原不过十数年，何来把当地百姓当做自己人之说？

魏军凶恶，宋军也没好到哪里去。

刘威看出端倪，也不深究，继续道：“我军少粮，敌军染病，双方只差最后一口气，谁能钉住滑台这根钉子谁便赢了，而不至河山沦陷。”

说这话并非心向南朝，这是生存之本，入哪朝替哪朝说话，刘威从战役角度提出一种可能性，冒险度到底增加了几分存在商榷。

檀道济陷入深思……

散了帐，刘威牵上小红马翻身骑上向营外奔去。

还没走多远，身后便有人叫住他。

是高进之骑着马追上赶来了。

刘威勒住马回望，高进之并行至身侧道：“贤弟何故独自离开？”

刘威无奈的笑笑，提起缰绳策马而行，边走边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高进之眼睛一亮，叹道：“久闻贤弟文武双全，今见之果真如此，先前倒是为兄小觑了。”

刘威偷偷吐了吐舌头，一不小心又卖了一句名言。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刘威突然勒住马，惊惧望着前方的一片树林，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裂了一般。

“贤弟？”望着突然失神的刘威，高进之不解地问。

刘威忽然惊醒，催马前奔，无论高进之如何呼喊也不回头。

两人一前一后纵马狂奔，直至树林深处一处较为空旷之地方才停下。

大自然是不在乎人类的存在的，生活过的遗迹仅仅一年时间便被植被覆盖，损坏的大车已覆盖了厚重的植被，灼烧过的火堆也是绿草如茵，放眼瞥过，风吹动的草丛间偶有森森白骨显露，仿佛在诉说当初的凄惨。

“他们是……”树林里突然出现这么多散落的白骨，显然不是自然为之，高进之不禁问道。

白骨已与土泥杂草混迹在一起，辨析不出原来的模样，但是这里是刘威记忆深处最惨烈的地方，那只是一场小规模屠杀，却是他最脆弱，最没有反抗力的一次惨痛经历。

“他们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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