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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扬起的唇角,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乌黑的双眼透着愉悦的心情。
照片中的女孩眉开眼笑,却没有色彩,黑白的顏色彷彿说明了照片里的人绝望的人生。
女孩叫梁霜菊。
「越山春始寒,霜菊晚愈好」,她说。
韩子墨摆上了一束新鲜的甘菊,和照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在一方,而他在一方。
梁霜菊是韩子墨还是实习医生时期的第一个病人。
她的家人奇怪的很少出现,身边只有一个护工,所以他时常来看望她。她个性开朗,脸上随时都掛着笑,也喜欢说话。
韩子墨曾问她有关她家人的事,她却是避而不谈,笑着的眼睛不安的晃了晃。
梁霜菊大多数说的都是她的情史,号称自己是恋爱专家,评判她的歷任男友,缺点,优点。她说话娇柔,却很犀利,几乎每个男友都被她评的一无是处,包括在得知她病情的最后一任男友,但又喜欢回忆他们各种小事。
冬日里的一件外套,夏日时贴心的搧风,感冒时的一杯热茶,还有深夜时的互相拥抱,直到入眠。
她说,各种纪念日的惊喜记不住,小事情反倒都记在了心里,忘也忘不了。
那时的韩子墨根本无法理解她说的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而她的话却逐渐的减少。
许是想说的说完了,许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韩子墨隐约感觉的到梁霜菊的风花雪月里是她藏起来的忧愁,一年了,她的病并没有好转。原本生性热情的她也挡不住急扑而来的子宫颈癌带给她的绝望。
「我真后悔,我太早把年轻的资本挥霍完了,外面的世界我还没看够呢」,霜菊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像隻被关在水井里的青蛙,看的到的只有那一小圈的天空。
韩子墨在一旁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的解释,「性行为的频率也不一定是你致癌的原因」
霜菊彷彿没听见一样,喃喃的说,「我也喜欢谈恋爱的感觉,可是我再也无法谈恋爱了」
那天之后,她情况恶化了,一度的想放弃治疗,可她的家人还是对她不闻不问。
「他们还是没来」,韩子墨曾听见她小声的说,「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梁霜菊就像是渐渐死去的人一样,失去了灵魂,只有在看到韩子墨时会绽放出她的笑容。
「韩医师,你来拉」,她总是说完这句话就沉了下去。
韩子墨不会安慰人,也不善于鼓励,没班时他就常来这里坐上一天,离开时,他会说一句,「好好活着」
「好」,她回他。
直到她自杀的那天,她只是笑了笑。
那天的天空是红的,跟梦境一模一样,韩子墨永远的忘不了。
多年后,他在白若希身上发现同样的神情,梁霜菊和她有很大的不同,除了那令人感到好奇的忧愁。
白若希让他想要接近她,了解她,甚至不知不觉的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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